【润玉x穗禾】一尾白雀04
《一尾白雀》04
私设如山。
慢更选手。
双重生。
父帝是一定要反的,无论如何都要反的。
-小白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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润玉抱着那只不要命的小孔雀,亲眼见她脖颈蔓延出雷痕。
穗禾的功力如何,润玉心知肚明。她那一掌将凶兽穷奇给震下天界,掌风之大带着黑戾气,据上古卷轴记载,掌风自带凶戾之气,伤敌一千,自损百八,乃上古邪灵留世的秘术混沌之力。
“穗禾?”
他叫着怀中人的名讳,却得不到任何回应。
她就像又身归混沌一般,安静又虚弱。
润玉以内力探去,幸好穗禾这一掌虽然气势汹汹,但并未使出太多力,不然她与凶兽穷奇就得同归于尽,消散于南天门上。
“小鱼仙倌,穗禾公主怎么样了?”
锦觅天生善良,此刻定然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人,月下仙人拉住她的手臂,摇了摇头。
他身为天帝的弟弟,哪能看不出刚才穗禾的那一掌有问题。
穗禾算是他了解透彻的孩子,她虽然为天后所利用,但终究只是个修为优于同龄人的小白孔雀,怎么可能有这般内力。
他唯恐锦觅靠近会有什么危险,开口想训诫,恰逢旭凤带军前来,便也作罢。
“锦觅!”
所向披靡的二殿下,看到南天门下的一大摊血迹,心头稍有慌乱。
他的小葡萄可不能有半分差错。
“怎么回事?”
他拉着锦觅,打量她全身,确定她并无受伤后,才问向众人。
抬头瞥见润玉,心中已有数。
早听说此地遇穷奇入侵,而今不见凶兽踪影,天界之上,旭凤之后,有把握击退它的,只剩天帝长子,夜神润玉。
润玉闻声不答,背对着旭凤,开始盘算。
按理说旭凤来了,天帝马上也会来,二人若发现穗禾身怀混沌之力,定是一番盘问,他得提前,想好说辞。
“刚才穗禾公主和穷奇一战,受伤了!”
润玉不开口,锦觅倒是先开口。
也好。
“穗禾伤势过重,耽搁不了,穷奇一事,便拜托你禀报父帝了。”
穗禾嘴角渐渐溢出黑血,润玉心知不能多留此地,便丢下这一句,穿过旭凤和锦觅,朝着璇玑宫奔去。
甚至都没来得及和任何人有眼神上的交流。
“禀报父王”无非是口头说辞,穷奇一事,是天帝的野心,哪里需要外人告诉他。
润玉走得急,旭凤甚至只得略见穗禾嘴角带血的模样,孔雀身上渗出的血沾染到夜神的白衣衫上,两人的白衣如秀上了曼珠花,分不清是谁种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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璇玑宫依旧清冷孤寒,一如宫主夜神。
穗禾身上的血,顺着指尖滴了一路,就像在璇玑宫的前殿画了一张地图。
本来,这个璇玑宫应该有个邝露,可他这个“夜神殿下”又怎么忍心再耽误她一次。
润玉经历过上辈子的那次纠葛,已明白,有的人..从出生开始,就只该孤单无依。
他的出生,毁了母亲簌离一辈子,让太湖水系分崩离析,笠泽被灭族。
他的存在,又让旭凤和锦觅分合艰难,让天界大乱。
他负了锦觅,负了旭凤,更加负了邝露。
既然知道是这个结局,那么就不必再开始了。
润玉将穗禾搁置在床榻上,那人被倒灌的血水呛得直咳嗽,咳了没两声,疲惫的睁开了眼睛。
“....润玉..润玉..”
她对上润玉清冷的眸子,使不出力气,声音如蚊鸣。
“你可知你刚才使了何种法术..”
“.....”
“上古密术,混沌之力,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。只有亡命之徒才会修习”
穗禾读过不少上古卷轴,她为了当上鸟族族长,做了很多功课,心知混沌之力并非凡物,可她真的没有修炼过密术,也没想过要当亡命徒。
她看着润玉,虚弱的摇头,话不成句。
“此事只能你,我心知,断不能让父帝知道,否则鸟族族长修炼密术,做亡命之徒,叛反之意有口难辩,眼下..要先骗过他们。”
润玉握着穗禾的手腕,将自己的灵气度入其中。
他的灵力温润中暗藏利刺,忽而化为枷锁。
穗禾抬头看着润玉,无声。
“我先将这混沌之力锁住,若是父帝母神或是叔父问起,我自有辩辞,你默认便好,切勿生出旁杂之言。”
润玉捏口诀的手收紧,翻转间,那股在穗禾体内的灵气如一扇大门,压得她喘不过气,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晓了。
见穗禾又晕厥,润玉索性加大力气,胸口中气血翻涌,随着他一口暗沉的血呕出,混沌之力被彻底压制下去,穗禾脖颈上的雷纹也逐渐消散。
夜神不允许自己如此狼狈,便暗自擦干了自己嘴角的血迹,那血的颜色与穗禾嘴角流出的一般黑。
穗禾为救润玉被混沌之力自伤。
润玉为救穗禾也被灵力反噬而伤。
这两个原互相厌弃的人,竟如天底下痴情人儿,为对方,生死无惧。
不知是否为天命的嘲讽。
润玉靠着床沿歇息片刻,正当准备起身去寻黄岐仙官,熟悉的步伐声由远及近,他心下了然。
天帝看着自己这个一向无欲无求,不争是非的儿子,轻叹了几声。
在天界,谁都可惹,唯独天后不好惹。
在天帝旁边,是怒目圆睁的天后,先是看了一眼床上的穗禾,又看了一眼润玉,咬牙切齿。
“把穗禾公主带走!”
天后懒得多说,她命令一下,后面的侍女便去搬弄床上的穗禾,润玉立刻将穗禾抱在怀中,气极了天后。
她听刚才在南天门的将士谈起穗禾与穷奇的事,心中也有疑问。
穗禾不可能有打伤穷奇的能力,除非她偷偷学了什么密术,亦或是....
“若母神是为刚才穗禾在南天门为护儿臣,与穷奇一战之事,想要带着穗禾盘问,儿臣认为大可不必。”
润玉特地加重“为护儿臣”四字,让天后越发生气,那琉璃净火的煞气,似乎要将璇玑宫给整个吞掉。
“这么说!你是承认了?”
天后挪动手腕,用灵力掀开穗禾脖颈后的衣衫,那里什么也没有,只有光滑玉肌,洁白细嫩。
在场除了润玉,还有天帝和一众天兵天将,天后此番举动,实属无礼荒唐。
天帝见穗禾颈后空无一物,加之天后东想西想,举止尴尬,怒而挥袖离去。
“好呀!你个润玉!什么都要和旭儿争!眼下连穗禾都要争过去!”
天后指着润玉,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。
作为天后,她一听线人禀报南天门一事,就能猜出穗禾可能是偷偷学了混沌之力,但她找不到穗禾这样做的理由,便想着上仙短时间内灵力大增,只有一条路...灵修。
若是穗禾与旭凤灵修,她应该早就知道了,除非..是和其他人。
现在这个其他人已经找到了。
是谁不好,偏偏是这个小野种...
“罢了,天界仙子无数,也不差这一位,鸟族也不差她这个族长!”
天后在天帝之后,也挥袖离去。
润玉知晓,自己这个谎言,算是瞒过了。
在不久之后,鸟族族长穗禾与夜神大殿灵修一事,便会传遍天界,也就再也无人过问“混沌之力”了。
天河的星辰,倒影在璇玑宫后湖之中,就像是凡人口中的水晶湖,空灵美丽,没有丝毫生人之气。
润玉用灵气幻化了几条白尾红鲤鱼入水,又在那湖底的礁石之上,变了一块匾额,写上了“笠泽”二字。
他似乎在其中看到了母亲簌离带着自己坐在礁石上望月的日子。
母亲总是温柔的拦着他,轻吻他额头拔角后的伤口,告诉他一些天界的故事。
在故事中,凄惨的龙鱼族公主,总是会掉入火海,化为灰烬。
“大殿好兴致!”
旁人的声音一入耳,润玉便将面前的一切化为云烟,待看清来人正是穿着竹清衣裳的彦佑时,放宽了心。
“璇玑宫无人,只好水中赏月,也叫好兴致吗?”
润玉对于彦佑,没有什么敌意,这个小蛇,也曾经被母亲当做龙来喂养。
彦佑的出现,让润玉知道,穗禾送去洞庭湖的那封信,母亲已经看见了。
“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?”
彦佑坐在润玉身旁。
自己和干娘的这些事,可谓是低调隐秘,滴水不漏,局外人根本无从知晓。
润玉轻笑,幻化了两个小酒杯,递给彦佑一个,自己手拿一个。
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”
“...你!”
“以后所有的路,我一个走,就够了。今晚夜色如此好,不饮一杯吗?”
润玉先一步将杯中酒饮下,苦涩辣喉的烈酒,配上凄凉的月色,倒是相衬。
彦佑握着酒杯,沉默了许久,望了眼璇玑宫正殿。
“你和穗禾...当真..”
“这件事,以后告诉你,好吗?”
夜神殿下一杯接一杯,彦佑却是一杯都喝不下。
他以前认识的润玉,不是这个样子的。
可是,到底是从何时起,夜神大殿换了人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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穗禾睡了三天。
这日润玉到天帝处请命,和旭凤到魔界缉拿穷奇,归来时,璇玑宫一片狼藉,罪归祸首头发披散的抱膝坐在墙角。
小孔雀变成了毕方大鸟,她看到润玉之后,如猛兽捕食,双手成爪,将润玉按在了地上。
穗禾一手聚气火团,眼中满是杀意。
无奈她现在太虚弱,润玉一只手就将她制服,禁锢在地。
“放开我!!放开我!”
穗禾吼着,挣扎着,身后人似没听见。
“你说的辩辞就是这般的谎言吗?!!我和你明明....明明..”
穗禾不是锦觅,她知道灵修是何意,也知道上仙灵修代表什么,更何况这件事,天界人尽皆知,她说不出口,恼怒红脸。
润玉确认她不再挣扎,将其放开。
骄傲的鸟族公主如一只落水鸡,双眼空洞的卧在地上,心冷刺骨。
“你若是担心断了天后支持,会丢族长之位,大可不必。鸟族如今独占鳌头,几大长老各成派别,岂是天后一人之力能平息的,单靠天后一人,你的族长之位迟早拱手让人,但我觉得..你的手段一直都不是这般简单。”
“届时,若差天后这一味火候,我可以帮你。”
润玉对穗禾很了解,这个人曾经依附天后,外人看来是为了巩固鸟族族长之位,可天后在鸟族中有几分重量,她自己最清楚。
是为了族长之位还是旭凤,她心中明白。
“...如果你在气我断了你和旭凤..你更该知道,你和他没有结果。”
润玉自知,这事是自己对不起穗禾。
可他是为了保她,才出此下策,便始终不愿说一句“对不起”。
穗禾抬头望着润玉,眼里遍布血丝。
“.....我会回翼渺洲。你放心,无论是族长之位还是旭凤,都和你无关。”
她抓紧裙摆,可眼泪还是在眼眶蔓延开来,趁还未滴落,忽而冲出璇玑宫,消失在润玉面前。
小孔雀,在南天门外站定,回望天界,已无她容身之地。
她这颗棋子,真是不管到哪,都不受人待见。
穗禾走后不久,一个红色身影闪入璇玑宫。
润玉这个一向偏心的叔父,此刻竟想到了来璇玑宫。
月下仙人似乎在寻找什么,直接绕过润玉,将璇玑宫找了个遍。
“叔父?您这是在找什么?”
润玉见他脸上露出失望之意,上前询问,被对方重重的拍了一下额头,吃痛的退了两步。
“哎呀!玉娃呀玉娃!你惹谁不好,要惹那穗禾!你难道忘了你和水神长女的婚约了?”
月下仙人替人牵绳保媒,天界这般大事,他自然要参一脚。
“叔父,润玉没忘。”
“没忘?!我知道了我知道了!玉娃,叔父还看不出你又这等能耐,你呀你呀!是不是偷偷给那穗禾缠红线了?”
月下仙人意味深长的笑,让润玉头皮发麻。
“....润玉没有。”
这个月老的红线对于上仙从来无用。
“没有?那你是怎么让那穗禾心甘情愿当你偏房侧室的?那个小孔雀势力得很,你若不是迷了她的心,以她的性格,总该找天帝大闹一场了吧!”
“偏房侧室?”
“你说没忘和水神长女的婚约,穗禾不就..”
月下仙人话还未说完,润玉便踏着穗禾刚才离开的路,追了出去。
他总算知道..
穗禾在气什么了。
-tbc
(lo主这段时间很忙哇,所以开始周更啦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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